野鹤无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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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全部强制自己可见了,连夜搬上ao3: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25288102?view_full_work=true

不夜的星辰
开始了我的旅程
风在我右肩
月亮在另外一边
黑夜白天
我不想被困在里面

【鬼茨】死灰复燃(上)



*双城之战背景

*茨木出了废土皮,鬼切出了朋克皮,理当有一些废土朋克 祖安大江山







暗夜里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茨木童子低头在桥下的冰面上照了照自己的倒影,伸出右手理了理鬓发。那姿态甚为优雅,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会儿站在进化之桥上的是个来自上城的迷路大小姐,而不是下城峡谷中凶名赫赫的大江山二当家。茨木面无表情地又看了一眼倒影里的女形伪装,然后转身离开。他压低帽檐,挡住朝眼睛扑过来的雪花,朝前方眺望。远处慢慢接近的执法队伍已经走上了桥头,他看见为首的黑衣执法官神色严厉、不容置疑地命令部下保持警惕。如果是平时的茨木,以他的警觉和老练,肯定能看出执法官持剑的姿态像个老手,不好对付,但此刻的茨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执法小队中心的黑色匣子上。

 

那个是什么——他们就用这个来装酒吞的头吗——拿回来以后,“微光”真的可以让他复生吗——如果不行,我——

 

不可能不行。一定会活过来的。茨木在心里不断重复充满希望的空话,掩盖已经极度疲惫绝望的潜意识。酒吞不可能就这么死掉。没有如果。

 

茨木抬起头,冰冷的俏脸上绽出娇柔的笑意。

 

他迎向黑衣的执法官。

 

……

 

他猛然从梦中惊醒。喘息声回响在一片黑暗寂静里,茨木大口喘气,环顾四周,这才想起自己在飞艇的甲板下面。飞艇一阵摇晃后慢慢停下,他急匆匆抓起面前小桌板上的纸杯,一口闷了剩下的咖啡,走出船舱,盯着被买通的工作人员在表格上盖章。他行动效率一如往常,脑子里却一片混乱,仍然想不通最近怎么总是梦到旧事。

 

顺利返回下城后,茨木童子戴上带有插槽的口罩,深吸一口气。下城的有毒空气过滤后也刺鼻难闻,但他早已习惯。他听着周围的嘈杂,呼出一口白雾,轻车熟路地走到路边一家店面,推门进去放下货物包,要了两条青皮红肉鱼。老板点点头,摊开蓝色的手掌示意报酬。茨木有点惊讶,毕竟老板通常不提前收费。惊讶归惊讶,他从货物中拎起一小桶干净的水,平递过去:“这么急?你养的金鱼一天喝多少啊?”

 

“她快要变换形态了,”荒川背过身去,把净水倒进一个黑漆漆的水槽,“正在长身体的小孩就是吃得多。”

 

茨木看着那个水槽里咕嘟咕嘟冒上来的气泡:“真麻烦。还好我没有养小孩。”

 

“你没有吗?”荒川挑好鱼,一刀两断,露出粉嫩新鲜的肌理,“那前几次来都跟着你的那个家伙是什么?”

 

茨木闻言,机械右手险些把一旁的铁柜捏碎:“那个不是,我的手就是被他砍断的……没杀他是因为他勉强能算是朋友家的亲戚。”

 

荒川瞥了一眼他的右手,给他把杀好的鱼装袋:“不管是友是仇,你都要小心,我听说上城的袭击也跟他有关系。当时源家的人死了好几卡车。”

 

“好久之前的事了吧,而且源氏本来就该死。”茨木接过袋子,拎起货包正要出门,却听见荒川突兀地问:“黑晴明最近在做什么?”

 

茨木茫然地回头。荒川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见表情。

 

“不知道,”茨木说,“他最近没怎么露面……你和黑晴明有过节?”他怀疑地补上一句。

 

荒川摇摇头,不再多说。于是茨木也不追根究底,挥挥手离开了。他依然魂不守舍,走在路上思绪飞得十万八千里远,直到被一阵可怕的歌声打断了走神。茨木猛然停住脚步,一抬头,歌声的来源蹲在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上朝他傻笑。

 

茨木一时很难把这家伙和回忆里的黑衣执法官联系起来。但一旦反应过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了。“哎呀,”他听见自己低声说,“这不是源大家主的狗嘛。”

 

如果鬼切对这种羞辱有什么意见,他至少藏得很好。茨木冷眼看他从废弃的石料上跳下来,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走近,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还自顾自来摸茨木仅剩的左手,又说你手怎么这么冷,说着就把黑色外套一脱盖在茨木肩上,然后很顺手地接过茨木手里的大包小包,说回家吧。

 

茨木拿他这种被踢了一脚还要冲上来摇尾巴的行为没什么办法,只能生着闷气一路回到大江山酒吧。酒吞去远东了,这让回家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茨木心不在焉地跟着鬼切打开吧台后面的暗门,下楼进屋后摘下口罩,暖气一吹,立刻昏昏欲睡。

 

等饭的时候他确实睡着了。

 

……他回到了那个雪夜,笑容含着恰到好处的矜傲,自称是贺茂议员家的女儿,坐观光电梯误了时间,被进化之桥上突然设起的路卡给拦住了。“请问,”他疑惑地看着执法队问道,“为什么突然设置了路障,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他们纷纷压低声音,怕吓到“她”。请不要害怕,他们讨好地说,我们会把你安全送回家。

 

但领头的那个不为所动。“不行,”他呵斥下属道,“必须先把匪首的头运回去。”听了这话,茨木多看了他一眼,打算等会儿要让他求死不能。而他回望过来,对视时眼睛里划过一丝藏得不太好的惊艳。虽然身姿挺拔看不出什么,但他说话明显中气不足,像是才受过重伤。茨木不可避免地猜想是否是挚友打伤的他。紧接着这年轻的执法官硬邦邦地向茨木道歉,不过听起来并没有歉意,更像是人偶在学着活人的礼节。

 

“没有关系,不必送我。”茨木盯着执法官身后的铁匣,柔声说,“我没有家可以回了。”

 

下一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被微光强化过的地狱鬼手是如此强力,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打翻在地。茨木猛扑过去抓住那个铁匣,感觉它格外沉重。

 

酒吞……?他摸着匣子,一时出神。你在里面吗……?

 

这走神的一瞬间是致命的。

 

他先看见一道雪亮的刀光,和漫天飞雪一起席卷而来。紧接着是嗡嗡的刀鸣声,声音打在茨木的鼓膜上,像心的悲鸣。茨木抱着匣子,拼命朝一旁闪开——他感到右手一轻,浑身发冷——

 

茨木哀嚎出声,猛地睁开双眼,目眦欲裂,狂怒地扑向面前的执法官,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机械手指收紧,身下男人的喉骨咯咯作响,眼看他就可以大仇得报……等等,机械手?

 

他反应过来现在是何年何月,当即松手,狼狈地想从鬼切身上起来,却站立不稳,跌坐在了身后的床垫上。茨木满头冷汗,胸口烦闷恶心,哆嗦着扶住自己的额头。他记得自己是在餐厅睡着的,为什么一醒来在卧室床上?他终于强迫自己去看地上的鬼切。

 

鬼切侧过身,想用胳膊把自己撑起来,结果撑到一半就又跌了回去。茨木犹豫片刻,伸手把他拉起来:“抱歉。”

 

“没事,”鬼切哑着嗓子道,“你还好?”

 

茨木心烦意乱:“我好得很。”过了一会儿又承认,“不太舒服,一直在做梦。”

 

鬼切弯下腰,摸摸他的额头。“你在发烧。”他下了诊断,神色懊恼,“把你抱过来的时候居然没发现……”说着他就把茨木塞回被子里,匆匆跑去倒了杯水回来监督他吃药,然后把晚饭也摆进卧室。茨木僵硬地任他摆布,吃掉退烧药,端着饭碗,盯着鬼切脖子上的淤痕,终于忍不住问:“刚刚你怎么在旁边?”

 

鬼切啊的一声:“吓到你了吗?我想喊你吃饭的。”他垂下长长的白色眼睫。“对不起。”

 

茨木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糟心,深深吸气,勉强耐住性子:“不是说了吗,你没必要这样。我的手再在微光里泡一段时间就可以接回来了。而且你之前是被洗掉了记忆,后来和海鸣一起掉进核废水更证明了你自己,现在既然挚友都欢迎你回大江山,那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就是了。没必要这样讨好我。”

 

鬼切越听越显得无精打采,平板地道:“那你呢?我呆在大江山不会让你感到困扰吗?”

 

“不会。”茨木斩钉截铁地说谎。为了掩饰自己说谎,他从鱼汤里捞了一大块鱼肉吃起来:“手艺不错啊,很香。”

 

强行转移话题的心虚让他没忍住又瞄了鬼切一眼。鬼切也正在看他,而且神情奇异,眼神柔软,是那种看到什么很可爱的小动物的时候会有的样子,很像是……很像是酒吞喂猫时的表情。

 

茨木不禁勃然大怒。

 

他刚要发作,床头暗格里的警铃突然响起来。有人进了暂时歇业的大江山酒吧。他顾不得再和鬼切歪缠,放下碗去够暗格里的潜镜和传声筒,分了鬼切半边,暗中观察起来。

 

是两个上城执法队的,看起来是小角色。

 

“为什么这间酒吧下班这么早啊?”胖的那个说。

 

“不知道。”瘦的那个在吧台坐下,试图自己给自己倒一杯龙舌兰。

 

看来是误入。

 

过了会儿瘦子大着舌头问:“又要镇压吗?”

 

茨木竖起耳朵。

 

“怎么能这么说,”胖子不满,“我们拿起武器是为了保护市民。”

 

鬼切嗤之以鼻。

 

这两个人没有再聊出什么章程来,只是随口八卦,从“安倍晴明怎么还没当上议员,被排挤了吗”八到“他大舅为什么不帮他吹点枕头风”再到“听说源氏的头儿也看上他了,但晴明富贵不能淫”,把最近上城的风云人物嘴碎了个遍。

 

茨木倍感惊讶:“还有这事?是看上了晴明的美色?还是对晴明真爱啊?”

 

为了合用潜望镜,鬼切紧紧贴着他,一条胳膊环在他腰上,一说话茨木就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是有这事,不过两样都不对。以前源赖光在家族被排挤,不敢表白。现在站稳脚跟,经营十年的仕途走上正轨,意气风发,权力欲发作而已。”他顿了顿,又幸灾乐祸道,“不过晴明不喜欢他,晴明最喜欢玉藻前。其次是白藏主。黑晴明也不喜欢他。黑晴明更喜欢大天狗。”

 

茨木发现鬼切恐怕是个活的源氏相关秘辛八卦机。妖刀姬比他知道得少多了。于是他顺势问出今天早些时候在鱼店里的疑问:“荒川和黑晴明有什么过节吗?”

 

鬼切抛来一个“你怎么这么单纯啊”的眼神,看得茨木很想打他。“荒川喜欢大天狗啊。大天狗还为了黑晴明揍过他。”

 

“你说的这些可信吗?”茨木十分怀疑,毕竟荒川的气质太稳重,不像能卷进这种情感纠纷的样子,“这种流言,听起来就很不靠谱。”他指指自己,“只怕我也有不少不尽不实的传言吧?”

 

就像回应他的话一样,上面那两个人聊完了上城,话题逐渐转移到下城来了。“大江山的二当家真的是个漂亮女人?”胖子晃着酒杯,看起来已经醉得不轻。

 

茨木僵住了。鬼切温柔道:“我去把他们赶出去吧。”

 

茨木连忙说不用:“万一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可不,”瘦子说,“鬼切这叛徒,这几年真是艳福不浅。”

 

茨木立刻后悔拦住鬼切了。要不是在发烧,他比较想自己出手。他听见鬼切的牙关已经咬得喀啦喀啦响。他早就知道鬼切的好脾气仅限他怀有愧疚的大江山众人。“要么还是打出去吧,”茨木道,“我看他们也谈不出什么有用的了。别出人命就……”

 

“一定是很漂亮了,”胖子说,“不然很难想象大江山的鬼王会甘心戴绿帽子。”

 

“……出人命也行。”茨木道。

 

鬼切早已像一道鬼影一样闪了出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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