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鹤无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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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全部强制自己可见了,连夜搬上a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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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的星辰
开始了我的旅程
风在我右肩
月亮在另外一边
黑夜白天
我不想被困在里面

【茨切茨】茨木童子的右手很痛(2)

*茨切切茨无差

*鬼手造就的羁绊深结


 

 

 

茨木童子不喜欢鬼切。

 

茨木向来欣赏成熟潇洒的妖怪,和成熟潇洒的人类。但鬼切既不成熟,也不洒脱。鬼切作为妖怪时的记忆已经于封印为刀的瞬间模糊,能清晰记起的阅历,只有被当成一件武器的十年。而这段短暂且单纯的经历在之后又带来过多的痛苦……他洒脱不起来。

 

曾经酒吞为了枫叶林中的美人神魂颠倒不思进取,茨木沉着脸在大江山上思考对策,正好遇上了难得回家一趟的鬼切。彼时鬼切已经从人畜不分乱砍一气的疯狂里解脱出来,看见茨木对着一窖子的酒坛面色不善,主动友好地问他是不是想喝酒。

 

茨木劈手扔给他一坛,刚要自己再拿一坛,却看见鬼切抓住那个酒罐,刀光一闪,切开了封口,然后很乖巧地把开好的罐子递了回来。

 

他第一百次疑惑鬼切的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什么:“……不要说还剩一只手,就算两只手都没了,我也能自己打开。”如果不是鬼切眼里毫无恶意,这行为对一个被他伤到过的妖怪而言不啻为一种嘲讽。茨木把酒坛推了回去,自己另取一坛,刚摸出两个酒碗,一回头看见鬼切已经举起坛子直接喝了起来。

 

茨木心想真是不可貌相,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用酒洗头,大江山以前竟然有这样又疯又傻的妖怪。他自己为了鬼王的一蹶不振而心烦意乱,因此浅尝辄止,没喝多少,保持清醒的冷眼看着鬼切的眼神越来越混乱,感到一种微妙的幸灾乐祸。他正等着看鬼切的笑话,余光瞥见常来讨食的野猫在洞口探头探脑,想了想还是起身把鬼切的刀全部收走挂上了墙。

 

野猫嗖的一下以惊人的速度朝他蹿过来,不料半路被一只手捞了起来。茨木见过鬼切出手的速度,并不惊讶。只见鬼切抓起那只猫提到眼前,直愣愣地和它对视。

 

茨木饶有兴趣地一边小酌一边看他们。鬼切眼神痴呆地看了一会儿猫,又慢慢转过头来看茨木:“你养的?”

 

茨木摇头。

 

鬼切点点头,继续看猫。那猫本来就不好看,被他惊得背毛炸开,模样更丑了。鬼切举着它在空中晃了晃,忽然语重心长地开口:“你成精了以后,千万别去救什么阴阳师,越好看的阴阳师……越会骗人……”

 

茨木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咳个不停。

 

鬼切说到伤心往事,一发不可收拾:“如果救了人还有余力,一定要赶紧跑……”他表情渐渐可怖,“如果跑不了了,不如自行了断,好过被强行制成兵器……”由于他的手在抖,猫抓住机会,“嗷呜”一声扭脱出来,跑得无影无踪了。

 

鬼切还在对着空气发呆,喉咙里咯咯作响。

 

茨木看不下去了:“喂。”

 

鬼切茫然地转过头看他。茨木有心打岔,指指自己:“我是谁?”

 

鬼切认真地盯了他一会儿,像是想起来了,拧成一团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只听他非常自信地说:“罗生门下的美貌女人。”

 

茨木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暴起把酒碗敲碎在了鬼切的角上,一手揪起他的衣领晃了两下。鬼切被晃得头晕,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看起来迷惑不解:“茨木?”

 

茨木冷笑一声:“清醒了?你……”

 

他话没能说完。鬼切吻了他。

 

鬼切在他嘴唇上又亲又咬,还嫌不过瘾一样用了舌头,牙齿撞到了茨木的牙齿以后甚至非常委屈地看了茨木一眼,然后更进一步,倾斜了一个角度,用鬼角反勾住了茨木的鬼角,慢慢上下磨蹭着。

 

茨木非常想问他怎么有脸委屈,但他被这变故弄得没有余地说话,僵硬之中感觉到鬼切的双臂环抱住了自己,索性松开了他的衣领,改为扶住肩膀,回吻了鬼切。说实话这感觉还不错。

 

一吻结束,鬼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刚要说什么,突然酒劲上头,一头栽倒。茨木今晚受到的惊吓已经太多,或者说鬼切一直就带给他很多惊吓,所以他心态稳定,麻木地把鬼切的手指从自己头发里解开……刚才鬼切的尖指甲和他的头发勾到一起了。

 

鬼切双手得了自由,翻了个身,抱住了鬼手。茨木看着自己被砍下的右手给鬼切当了抱枕,再次确定自己不喜欢鬼切。

 

 

……

 

不过如今他的右手回来了。

 

茨木的右手握着鬼切的右手,缓慢而稳定地给他输送妖力。鬼切伤得非常重,前两天断断续续醒过来几次,没有一次能完整说上几句话的,往往开口没多久就要咳血,活像五脏六腑都碎了一样。其余时间他都在昏睡,睡也睡不安稳,老是做噩梦,一做噩梦就咬牙说胡话,好几次茨木好好地打着盹儿被他惊醒,烦不胜烦,又不能真的请小袖之手来把他嘴缝上,只好客客气气地把他推醒,让鬼切和自己大眼瞪小眼一会儿,然后鬼切继续去睡。

 

如此这般几回,茨木心里一百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下山,如果还在山上,别的妖怪都可以帮忙看护……但他突然又想到山头上小妖怪们对鬼切的普遍态度,意识到这个想法的不切实际,只能认命。

 

回过神来,茨木对害自己没法回家喝酒比试的家伙怒目而视。而罪魁祸首此刻不省人事,不知道在做什么梦,眉头紧皱,依稀是个哭丧脸。两天下来鬼切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就连破碎的旧鬼角也已经彻底脱落,额头上能看到新生的血红角。茨木感觉到鬼切在飞快消化自己渡过去的妖力,哼了一声,正想撤回手掌,却被反手握住了。他一抬头,就看到鬼切在盯着自己看。

 

鬼切应该是还没睡醒,对着茨木明显心情不好的脸勉强笑了一下:“我真的没有和他一伙……”

 

茨木反应过来这可能是鬼切当时想和自己解释,一时间竟无话可说,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他探过身去,一把按住鬼切下意识想往头上抓的另一只手:“不要挠新长的鬼角。”

 

鬼切呆呆地应了,总算清醒过来,神色有些尴尬。茨木心情复杂,坐回去继续给他输送力量。鬼切动了动手指,确保指甲不会划到他,又露出了茨木很熟悉也很讨厌的表情:“我欠你的太多了。”

 

拜鬼切的不要命举动所赐,茨木现在听到他说什么“欠”啊“还”的就头皮发麻,立刻反驳:“你少来这一套,我们两清了。”

 

但鬼切毕竟还是那个较真的鬼切:“酒吞以前记不得,你又不是不记得。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这次还了大江山退治的事,你额外救过我……一次,两次,连上这次有三次……什么两清?怎么可能。”说到最后,他气力不济,又微微喘了起来,只是眼神还很执拗,盯着茨木,等着他认同。

 

茨木说不过他,金色的猫眼慢慢眯成一条缝。鬼切果然很快就被他看得退缩,低声问他手还痛不痛。茨木举起右手在空中矫健有力地随意抓了一下,隔空把门打开了,示意无恙。

 

这动静却惊动了在院子里低头浇菜的老刀匠,他抬头一望,慢腾腾地走过来,苍老的脸笑得皱成一团:“年轻人醒啦?”

 

茨木赶紧伸手拨乱鬼切的头发,盖住了那两个小小的鬼角。

 

这个老人,由于那天的刀鸣,一直很关注他们,那天他看到屋里多出个男人本来很惊讶,听茨木说就是他引发了刀的共鸣以后注意力就被转移了,感叹“姑娘你的情人一定是个很了不得的武士啊”。茨木说不是情人,正思索着是说朋友还是说兄弟,老人却把他的停顿误解为不好意思,很促狭地表示不用瞒了,“我也年轻过的呀”。

 

茨木也就懒得解释了。

 

现在他又来了,茨木本能就觉得没好事,果然他开始和鬼切说你相好的对你真是情深恩重你要好好对她啊之类。鬼切一开始摸不着头脑,但听着听着居然开始脸红。要不是自己正在化形中不想在人类面前露馅,茨木非常想把他抓起来摇晃问他害羞个什么劲。

 

“啊,对了,唉年纪大了就是记不住事情,”老人突然停止了闲聊,“我是想来说,你们打听的那把刀,重宝鬼切,昨天重铸成功了。”

 

茨木和鬼切对视,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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